台上的人,一本正经地说,要记得写文章,反思2015年。你立刻回头紧张地说,千万不要听他的,不然你会猝死在家里。我记得我当时,是憋着笑,憋到难受得要死。你戴着我觉得很丑的领结,真的还是黑色领带比较合适吧。那天,我的名字叫张某某。拿到座位表以后,发现周围一个认识的人没有,于是非常调皮地换了位子,一想到会看到满脸黑线和惊讶地表情,就忍不住咧了嘴。你是这么形容你奇妙的心情,感觉像是本来应该出现你的队友,结果出现的是敌方阵营里面的敌人。果然到后来吵起嘴来,被威胁,把身份戳穿,于是就像捏软的柿子,软了下去。一餐饭下来,演讲题目一个比一个沉重,一个比一个让人烦躁。不耐心的我玩起了盘子里的慕斯蛋糕,一口都没吃。旁边的女生都能和对面的男生搭起话来,而我只是好奇那个字究竟念什么。还好,一直有个会瞎XX扯淡的人,在一边分散注意力,否则,我怕真的会扔餐具跑出这个鱼龙混杂的屋子。希望当时是美的。
维多利亚港
很久没有来到这个港口,回去时候又意外碰到弥敦道,非常开心。央求谁会唱这首歌,唱给我听吧,有点小失望但也没什么关系的是,确实没人会唱。将近十二点,人流向广场涌,去看倒计时的焰火。来不及挂电话,再听一次。站在路牌下傻傻地拍了照片,你说,比想象中适合分手。总算是过生日,难得听到好话。是啊,我第一次知道虽然不是知根知底,但也能玩得很开心很好。终于好像消除了很多一直以来的隔阂感。十二点终于过关回来在酒店里的时候,看到你说,怎么能要求他们理解维多利亚的美呢。所有人,都叫小圆云云,只有你,喊的总是小维。
冬至
作了紫薯汤圆吃,虽然确实是用白开水煮的,没有放红糖和生姜。自从留下了一个不会剥花生的印象以后,又被叔叔嘲笑了。能终于有冬至的感觉,真好。纸条上说,小维,你要一个人走成一个队伍了,因为十个小印第安人已经无人生还。不知道为什么,总让我想起,她说,最后,你终于要成为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你在,你会推着我去记室友的名字,去留心身边的人。你会说去和大家一起玩吧,或者不用担心把社团作得比别人都好,或者写这么多不如好好吃饭……其实我有多怕你真的不在了。尽管你说,我有多重要多重要,我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一点都没有安全感。你说你把最好的东西给了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我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答案,厚颜无耻地深夜发消息问你,你说,意味着给自己了。谢谢你一直这样,让我第一次觉得被视若珍宝。
自从上次争吵以后,什么都特别艰难,什么都得小心翼翼,怕是不小心,又戳坏了维系的东西。那些乱七八糟的坏印象,想快点忘掉。好像是谁下定决心终于敲开门,去谈谈。有人问,你来作什么,那人也不知如何回答,默默进门,哽咽,喝水。好像是谁因为觉得十八岁的生日,要被你往外推,哭个不停,走在路上,倔得一点都不甘心。拉拉衣袖,然后甩开。后面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我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一想又是头痛。有人摸了摸头,有人抓起了手放在手心里,有人拉着手腕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有人坐在长椅上才知道不说话的时候都是每晚噩梦…..夜很深了。在墙边忽然停了下来,问,能不能以后不要随随便便离开,出门记得带手机不要失联,带着也一定要有电,好好照顾自己……已经没法哭也没法笑,只知道胡乱点头了。被搂的时候,感觉又失去了一切意识。
她不是个会总是想自杀的人,她总是给人焕然一新,她的发音好好听,她的头发很长……我既不像甲一样笑就表里如一地代表快乐,也不像乙一样英文念得很好听,也不像丙一样有很长很漂亮的头发,自从被自己乱刀剪坏以后就开始长得异常缓慢。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就刚刚一急,脾气一倔,又带着刺,扎着人。你说,你怎么又这样说话了。无言以对。别过脸,我也真想自己打自己,怎么总是这样口是心非。好像一直是被你说的,确实没有脑子,很愚蠢。好笑地发现,总是被叫成傻孩子…..总是不知所措,不知讲些什么时候,哈哈哈地一笑而过。难怪你会凑过来,跟我说,特别想扇你。每个咬字都这么清晰,伤人,而我居然还是笑了出来。是的,怎么会这么婊。很难说,我是不是打算有一千根针顶着,还是会把背挺得直直的,一点都不打算低头认错。
我大概只会在你突然恐慌地喊我名字的时候立刻到你身边来,你难过也跟着难过,你开心也跟着开心,大概只会编连扣设计极端不科学的手链,大概是仅仅心情不好就把织得好端端的毛线全部都拆掉,大概只会冷战的时候每天发长长的邮件给你,半夜给写很长很长的文章,睡不着了就眯着眼睛生疼,绣完剩下的半夜,大概只会烤铜锣烧,作你说像人生的颜色的红豆粥,或者清热的冰糖雪梨汤…..我大概只会在你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给你添乱,让你担心这么久,大概是哪里都不敢一个人去只愿意呆在离你近的地方,大概是这个被嘱咐那个被嘱咐却常常忘了让人无可奈何。大概总是提无穷无尽的要求,还都是非常没有道理的,总是得寸进尺,还不是得寸进尺,是一开始就要求很多。只对这个人好,也只对这个人不好,果然是很恶毒的。
我包容六月清泉结冰,包容暮老的生命,包容世界的迟疑,却没能包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