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这个系列想写很久了……照我的性格也不知道会不会烂尾,因此用了“之”作为衔接,以防这个系列只有第一节,看起来怪冷清的。
我大概算得上是一个奇葩的妹子,不管在什么环境中,异性朋友数永远大于同性好友,因此接触并了解的男生很多。(然而并没有跟谁谈过一场真正的恋爱[wave],大概是因为大家都敬我是条汉子[doge])。他们之中大部分已经与我失去了联系。但回想起来,这些有趣的灵魂无一不是我成长中的“优秀队友”,并且或多或少地带着鲜明的人格特征。于我,是一本本颇为有趣的书。写这些文字纯粹是为了记录点回忆,不会有什么中心思想;很久没写文章,文笔也大不如前了,大家随意读读吧。
第一个少年是旺财。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皆因当年毕业时写同学录,他毅然在绰号那一栏写上了一个我从没听过他被这么叫过的别名:旺财。问他是为什么,答曰“感觉这名字很好”。当时只感到违和,并没想过那通常是狗的名字,以至于后来看到《唐伯虎点秋香》时一度为“为什么不早点知道本来可以当场好好取笑一番”而非常懊悔。
旺财是我小学四到六年级的同桌,在经历了好几轮由于我嫌弃或者被嫌弃的换同桌的过程后,旺财“来到了我的世界”。由于我俩打了几轮架都不分胜负(我当年个儿挺高),也说不出对方有什么实在不能忍的点,一做同桌就做了三年。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是那么多被小学时的我欺负的人中最能反抗我的。我非常固执,而他有时比我更固执。于是三年里大概每过十天半个月必打一架,打毕以眼神对抗,直至投入学习中忘掉为什么打架。记得“最后一架”打在小学最后一节数学课前,暴风雨即将来临,我坐窗口,怕雨飘进来淋湿书便随手关了窗,他却因为教室里很闷热、外面风凉而拒绝关窗。于是掷书于桌上,以手对抗,还没真正打起来便上课了。最后旺财一把把我从靠窗的位置拉了出来,自己拿着书坐到了窗口。于是那节数学课成了我人生中唯一一节没有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数学课。
旺财另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特点就是极容易流鼻血。大概从三年级开始,每次体育课后的自习课我监督纪律时总会听说他又流鼻血了。印象最深的一次,他脸色煞白,鼻子里掉出来一块裹在血里、类似软骨的不明物体,吓得我们叫来了班主任。这样在鼻血和清风欧洲香水味纸巾中度过的日子一直过到了五年级,他妈妈终于联系好了上海一家不错的医院,给他动了手术。听说是鼻腔里的血管壁太薄,于是镶了一块人工的。然而半年后,也许是手术放进去的东西掉出来了,又或许是其他地方又开了个小口,总之他“高频流鼻血”的病卷土重来,而且发展到一喝汽水、一激动就会流鼻血的可怕程度。有一次一位邻居婆婆来我家串门,我无意间提起这件事,婆婆说她正好种了一种能治经常流鼻血的毛病的草药。于是帮他采药,嘱托好如何服用。神奇的是,那种药他一喝便好,直到大半年后小学毕业我也再没看他流过鼻血。
旺财给我留下的印象是“一只总流鼻血的细心的灰太狼”。说他是灰太狼,是因为他的眼睛很小而眉毛很浓,在我眼里与灰太狼有一种神似(当然被他吐槽了很久)。说他细心,是相较于永远粗心大意的我而言的。掉了小东西在地上我很少有能自己找到的时候,每次总要在上课时间偷偷弯下腰去找很久最后什么也没找到没办法拉一下他叫他帮忙,然后很快就获得遗失的物品。另一个他细心的铁证,大概也算是三年同桌培养出来的默契。当时我用的水笔芯经常不出墨,通常用嘴对着管尾一吹便好,但稍不注意口部动作就会变吹为吸……整个小学一共喝了三四次墨水。第一次把墨水喝到嘴里的时候,旺财以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反应了很久才递过了纸巾。后来每回我半闭着嘴,一手拿着抢救失败的笔芯,一手拿着生怕丢了的笔盖静静地望向他的时候,他总能以最快的速度变出矿泉水和纸巾,不管是在课间还是早自习。人总会记得那些在“危难时刻”给予过自己帮助的人,大概这就是我现在对旺财印象如此深刻的原因吧。
有时候也会想自己作为旺财的同桌、受他照顾,有没有给予过旺财真正意义上的帮助——好像教过他不少数学题,然而并没有特别理想的效果。初中时旺财在我隔壁班,常常从教室后门问我借钱还钱、借书还书。中考以后我们就再没有见过。与无数个同窗的故事一样,各自奔天涯。